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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矜一摘掉工作牌,向班級的看臺走去,顏一萌正捧著一本紫色封面的小說看的津津有味。旁邊還有她吃了一半的零食和牛奶。林矜一走到跟前,把顏一萌喝剩的牛奶放進了包裏,薯片折了幾下,拿出包裏的黑色發卡別上,一並放進包裏。

坐在顏一萌的旁邊,等到她看完這一章,才聽到——

“走吧我的寶貝,轉移戰場。”

林矜一撐開自己的帆布包,顏一萌自覺地把小說放進去,還順手挽住林矜一的胳膊,聲音軟軟的開口——“今天真的辛苦了,我看你操場來回跑。還不如隨便報名個項目呢。”

林矜一邊攙著說話的小女生下臺階,邊回答她的問題。

“因為我不想看自己墊底,拿個倒數多丟人啊。”

顏一萌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回答了,吐了吐舌頭,“算了,你記得偷點懶,別那麽認真,真的是,寧願長痛不願短痛,小心以後吃虧。”

林矜一笑了笑,說了林溪經常說的話——吃虧是福。

“你就是傻,要學會好好愛自己。”

走在路上,顏一萌掏出口袋裏裝的榛子巧克力,塞到林矜一口袋裏。

“給你帶的巧克力,補充能量。”

繞過看臺就是籃球場,兩人走到老位置,就是一個廢棄的籃球架,坐在上面,看著不遠處打球的少年。從兩人出現在籃球場,就有兩道視線看了過來。這一場打完,三個人就招呼著散場了,時間也不早了。

車木澈把球遞給章鵬,就朝林矜一跑了過來,顏一萌對此也習慣了,有眼色地走到盧冀章鵬身邊,他們五個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,像三塊吸鐵石,一靠近就會牢牢地吸在一起。三人默契地轉頭回教室,留兩個人在基本散場的場地面對面站著。

車木澈此刻額頭上出的汗,比剛剛跑3000米流的多多了。也不端著,任由身體的本能反應,微張著嘴巴,粗喘著氣。就是臉上的笑容陽光熱烈,幹凈又耀眼。

林矜一拿出剩下的半瓶水,準備擰開遞給男生時,飲料就被車木澈搶了過去,不過擰開之後沒有送到自己的嘴邊,而是還到了林矜一手上。

低下頭,彎著腰,手順著腰線,撐在膝蓋上,語氣嬌弱。

“能餵我喝嗎,打了這麽久手臂好酸。”

車木澈這個姿勢,雖然也不是特別近的距離,但林矜一還是會緊張,和心動。邊把飲料舉到他的嘴邊,邊嘲笑他說:“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變得越來越柔弱了?”

籃球場是用柵欄圍起來的,周圍又種了綠植,所以在某方面來說,籃球場有點隱蔽,很多地下小情侶下午大課間都會來這。

一中有一點很讓二中的學生羨慕,就是教導主任在早戀這方面抓的不嚴。林矜一沒有和車木澈講過,上一屆的年級第一和第二的愛情有多麽明目張膽,和讓人羨慕。不過也是因為一個客觀存在的原因——是兩個男生。在這個思想還沒有徹底解放和靈魂自由的縣城,兩個人沒有公開做一些行為,都不會讓人抓住漏點。

何況,現在的青年,渴望自由,渴望精神的高度契合,和靈魂的情感交流,對於同性戀,大多數人的看法,不過是兩個相愛的人,碰撞出絢爛的火花。大家反而會磕他們的CP,會祝福他們長久。

林矜一看著車木澈,喉結上下滾動的把水送到胃裏。

車木澈眼睛帶笑地看著林矜一,瓶裏的水愈來愈少,喝完最後一滴,男生的眼神變得愈加有神。

林矜一一直都覺得車木澈的眼神很會說話,現在這種感覺比之前更強烈了。

網上常說:愛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。

但她覺得車木澈的眼睛更像是銀河系中的一顆小恒星。你觀測到的亮度,遠不及它實際光度的億分之一。

並且這顆恒星,只有她能勘測的到。

尚且給它命名為——LuCk。

有它在,她就能一直幸運下去。

“我爸說,男人要學會撒嬌,媳婦兒才會心疼。”把飲料瓶蓋上蓋,肉眼精準計算的拋物線,命中垃圾桶。

林矜一對了車木澈的話半信半疑,撒嬌?她印象中的車叔叔,私下裏很溫柔,尤其是對車木澈的媽媽,一點不像飛了兩千多個小時戰鬥機的王牌飛行員,這一點到和她爸爸很相似,外剛內柔,對待自己老婆極好,而且都很會做飯。

想到這。

“對了,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。”林矜一記得自己離開北臨之前,車木澈可沒有現在的廚藝,上個周末,車木澈陪周書和林溪一起去了超市買菜,回來時讓兩個老人坐客廳聊天,自己進廚房做飯。自己九點多才醒來,吃了林溪留的早飯,就回房間做了一套物理試卷。想看看林溪怎麽還沒回來時,門鈴就響了,車木澈上樓喊她吃午飯。

飯桌上,林溪把車木澈誇得天花地綴,周書就一味的給她夾菜。也不知道車木澈哪來的本事,這才一個多星期,林溪幾乎天天都要關心一下車木澈,知道她每天的胡蘿蔔和橙子是帶給車木澈的,就專門去超市買了兩盒藍莓,讓她帶給車木澈。

她有時候覺得,兩個老人是不是已經看出什麽了,但她覺得自己行為言語和之前沒區別的吧?

車木澈的呼吸已經平息。

“中考之後跟我爸學的,他那段時間帶隊訓練,手臂受了點傷,不方便做飯,又不舍得我媽下廚房,當然我媽也不會,所以重擔就落在我身上了。”

當時周書在醫院照顧車木澈的外公,實在沒有精力兩邊跑。

其實剛開始他是不太願意學的,而且家裏有做飯的阿姨,況且他那段時間忙著給林矜一準備生日禮物,沒有心思學做飯,所以一開始他爸提出來教他做飯,他是不太樂意的。但第二天中午他就聽到他爸在給林矜一的爸爸通電話,還開得免提。這一不小心順道聽一下不打緊,可通話的內容讓他倍增壓力。

車澤:“既然你要回去給矜一過生日,那演習的事就先讓老薛帶著。”

林前進:“還有幾天,小舒還有一個話劇表演,讓老薛來收個尾就成。”

車澤:“行,你看著來,好久沒見矜一那丫頭了,回頭來北臨給她補上禮物。”

林前進:“客氣啥,禮物我給我閨女送就好了,等她來回來,我領著她去你家蹭飯,她可愛吃好吃的了。”

車澤:“好好好,矜一要是喜歡,讓她住在我家都成,我天天給她做。”

林前進:“你想的挺美,那是我閨女,吃你家這麽多飯算怎麽回事。”

然後免提就被關了,車澤有意無意地瞟了他一眼,就繼續說:“沒事,小傷,要不是旅長不同意,我直接開J16頂到南邊了······”

剩下的話他沒繼續聽,也不感興趣。不過晚飯他就去廚房找他爸,接過鏟子,無視車澤一臉的打趣,認認真真的翻炒起了鍋裏的蝦仁。不過晚飯他媽媽左女士皺著眉看他爸——你今天是用腳炒出來的菜嗎?

······

車澤低笑了一聲,解釋道:“手臂還有點疼,不小心炒糊了。”說著把他一開始做的糖醋排骨挪到左穎的面前。說到手臂,左穎就有些心疼了,在學校雷厲風行的左教授,此刻眼睛水汪汪的,當著兒子的面不好表達,於是轉移火力——“讓阿澈學做飯啊,男孩子不會做飯,以後怎麽找老婆,誰會要。矜一那麽瘦,老林更不舍得女兒了。”

這話一說,車木澈心裏的危機感就更強了。不過他學什麽都上手很快,一個月的實戰訓練,基本上他媽愛吃的菜他都能做的有模有樣,有時也能混進他爸的名下。

想到這,就遠了,車木澈收回思緒,看林矜一口袋裏露出的巧克力包裝,抽出來,剝開包裝,掰開一瓣送到林矜一的嘴裏。

都怪他,閑著沒事提什麽受傷,他忘了林矜一最怕他爸受傷。

林溪回來江海,一方面確實想待在老家,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聽到看到自己的兒子受傷。其實林前進身上的這一份危險不是不可以擺脫,只是要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,況且他來還能降低危險的可能性。

一個優秀的飛行員,在完全能夠讀獨當一面的時候,他的價值已經遠遠超越一架天價戰鬥機的價值。構造祖國安全防線的銅墻鐵壁,少一磚一瓦都不行。

而有些人,是地基的位置。

想到可以轉移林矜一註意力的事,車木澈抓著林矜一的手就往籃球場外跑。怕林矜一不配合,一臉嚴肅,小心翼翼地說:“快跑,有校長拍照。”

林矜一緊張地回頭看,也沒看見有人,不過手被男生緊緊握著,一時也沒有懷疑,跟著他的步伐跑,一直跑到行政樓的前面,這裏的草木茂盛,裏面修了一條小路,路旁還有很多風景石。

林矜一甩開車木澈的手,氣喘籲籲的坐在石頭上,腦子裏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擔憂,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嗓子的幹澀,鼻子也有點不舒服。

“不跑了,這裏沒老師來。”

車木澈大氣都不帶喘一下,就站在一旁,居高臨下的看著額頭已經密布汗水的女生,雙眼含著笑,嘴角裹挾著一絲寵溺。

此刻,他的心情倒有點波瀾,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看不得林矜一有不好的情緒,可現在,他卻發現,林矜一在他面前皺個眉他都受不了。

“沒老師來?那是不是可以制造一些美好的回憶。”

林矜一聞言擡頭,吞咽了一下幹涸的嗓子。

“你想幹什麽?”

車木澈被林矜一一臉警惕防備的樣子逗笑了。

他想幹什麽?那可多了,但他也得有那個膽。就他林叔那帶隊訓練的架勢,他現在都嚴重懷疑,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被豬拱了,他很可能被揪到訓練場上狠狠“教育”一頓。光是想想就渾身酸痛。

開口道:“我能幹什麽,我都聽你的。就是想給你唱首歌,要聽嗎?”

“要。”林矜一毫不猶豫的回答,快得讓車木澈覺得自己被人有所企圖。

坐到林矜一的一旁,一塊大石頭做兩人仍綽綽有餘。

“你想聽什麽?”

林矜一想了想,確定的開口:“許嵩老師的《有何不可》。”其實她還想聽周傑倫的《告白氣球》,車木澈的聲音很適合唱這種快節奏的歌。

然而車木澈卻有些詫異,他已經在心裏醞釀他認為且確定林矜一會喜歡的歌了。

“我以為你會點你喜歡的歌呢。”林矜一從小學就很喜歡某天團。

林矜一聽到車木澈這麽說,驚喜的睜大雙眼,她記得車木澈只聽許嵩,周傑倫,林俊傑幾個人的歌呢。

“你會唱他們的歌。”她剛開始喜歡的時候超級狂熱,慢慢學業壓力上來,就佛系許多了,但一直喜歡的就只有這一個團。熱愛歸熱愛,但她的天資實在不足以讓她學會自己喜歡的歌。

她是個音癡,字字不在調上,很有自己的風格。

“你喜歡的我應該都會。”車木澈偷笑了一下,林矜一應該還不知道,他經常看她的□□音樂歌單。

“那再點一首《彼得潘》吧,這兩首歌都想聽,可以嗎?”

車木澈有模有樣的清了清嗓,音調很低。

“對你就沒有不可以。”

車木澈說這話有些認真,林矜一有些錯然,不知道該說什麽,不過好在車木澈說完這句話就開始唱了起來。

“天空好像下雨,

我好像住你隔壁。

······

······

為你唱這首歌,

沒有什麽風格。

他僅僅代表著,我想給你快樂,

為你解凍冰河,為你做一只撲火的飛蛾。

沒有事情是不值得。

······

······”

下午六點的落日,驕而不燥,很能營造一番意境,而意象,就在這片安靜卻回蕩著歌聲的草坪上。

一首歌完,林矜一聽的戀戀不舍,捧場的鼓起了掌。這個點大家都收拾書包回家或回宿舍了。清脆的掌聲聽得特別悅耳。

看林矜一這麽喜歡,車木澈有些臭屁,笑著問:“是不是覺得自己眼光還不錯,找了一個幹啥都還行的男朋友。”

林矜一確實是有點寵在身上的,歪著頭,附和道:“是是是,我也覺得自己眼光不錯。”

“我也是,我覺得這是我眼光最好的一次。”

說完就立刻開口唱《彼得潘》了,林矜一有些失笑的看著車木澈唱,她現在是發現了,車木澈好像在學著說情話,每次說完耳朵都紅紅的,然後借其他的事掩蓋。

下次看看他每天給自己遞情書便簽時,是不是也這副摸樣,有些可愛,像小狗。

她之所以喜歡小天的歌,是因為他們的歌聽著很有力量,尤其是上完一天課,身心都有些疲憊的時候,放幾首他們的歌聽,就會有種期待明天到來的悸動,會有一種自己還能刷一張試卷的錯覺。

當然,還有三小只的歌,是滿滿酸甜苦辣的青春,讓人回味無窮。

沒等林矜一繼續點,車木澈唱起了《咆哮》,還是韓文版的。

大概多數人聽《咆哮》時,身體都會不自覺地跟著做一些律動,不管你會不會跳舞。就像此刻的車木澈,下巴點奏著,手臂跟著舞動。

不過她最近累的時候特別喜歡聽Power和monster。

好看的人,唱著好聽的歌,在喜歡的人面前,總有一種言語表達不出的極佳觀賞感。林矜一很享受此刻,因為眼前的人。

唱歌的匣子打開,就導致一番不可收拾的局面,那就是兩人回家的路上,車木澈還在小聲的唱,林矜一開心的聽著。

一直到兩人每天分別的十樓電梯口,林矜一還有些戀戀不舍,第一次她有種想跟車木澈回家的沖動。車木澈也看出來了,跟著林矜一上了十一層,順便唱完《寵愛》的最後一段。

電梯打開,車木澈用著略微喑啞的嗓子,笑著開口:“難得看你這樣,喜歡聽每天都給你唱,乖乖回家,晚上給你發語音。”

就這樣,林矜一聽著樓道裏殘留的歌聲,才緩慢地開門回家。

晚上,林矜一把桌上的試卷收拾好,林溪剛剛端來的一杯牛奶已經溫涼,大口喝完,去廚房清洗幹凈。回到房間躺進被窩時,手機鈴聲響起,像是被人掐著點發來的。

是一段長達60的語音,點開,是《十二月奇跡》,潺潺流淌的聲調,溫柔又纏綿,好聽極了。

聽完,林矜一有種胃口剛打開的感覺。然後車木澈就又發來一段語音——

“其實我今天下午說要制造點回憶,是想聽你給我說點悄悄話來著,在我耳邊說的那種,光顧著給你唱歌了,都忘記聽你說了。”

要說車木澈為什麽會有這種要求,還得從上個周末,他在廚房做飯,周書和林溪在沙發上洽談,做好飯,周書讓他去喊林矜一吃飯,兩人一起下樓,在進門之前,林矜一突然拽了一下他的圍裙,一副要說悄悄話的樣子,他配合地低下頭。下一秒,林矜一就踮著腳,靠近他的耳朵,熱氣鋪灑,比竈臺上的爐火還要讓人燥熱,然後就聽到林矜一擔心的開口:“阿婆和奶奶是不是知道我們了。”

當時的他多少有些欲拒還迎,想離遠一點,又不舍得這點溫存,但喉嚨癢的難以自撓,不出意外,他的耳朵肯定又紅了。對於林矜一的問題他不知道怎麽回答,他只知道周書對兩人是屬於看破不說破的階段,大概他過生日那天就看出來了。至於林奶奶,那樣一個蘭芷蕙心的人,又怎麽會看不出來,只能說,老年人哄小孩子高興罷了。

不過他還是回答了:“我覺得沒有。”

可那天晚上,他躺在床上準備入睡時,突然又回憶起白天林矜一在自己耳邊說話的感覺,酥麻微癢,還有點口幹舌燥,明明耳朵敏感的不行,卻還是想讓人肆意的捉弄,弄到心生難耐,弄到他大晚上又去衛生間換了一條新的內褲。

而聽完語音的林矜一,此刻有些舉手無措,她還沒在除了顏一萌之外的人面前唱歌,不是靦腆,也不是高冷,是因為她唱歌字字都不在調,也是挺神奇的。

於是,打了幾個字發過去——【我不會唱歌。】

【不用你唱歌,林矜一,你喜歡我嗎?】

不知道車木澈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,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?

【喜歡。】

【那可以加一個好字嗎,就是林矜一好喜歡車木澈。】

林矜一臉頰緋紅,剛把“林矜一好喜歡車木澈”編輯好發過去,車木澈就發過來——“就給我發語音說這一句話就行,說完我就不打擾你睡覺了。”

這種另類且有些“強制無理”的要求,讓林矜一有些不好意思,不過還是滿足了車木澈的要求,聲音小小軟軟,但貼著話筒,又是在這個月夜姣好寂靜的夜晚,車木澈點開語音聽到時,格外的動聽清晰,很快發了句【晚安】,就下床了。

林矜一說完臉紅紅的,熱熱的,回了一聲【嗯】,也下了床1。

風聽到了水倒入杯子裏碰撞的聲音,朦朧惺忪的月亮,勉強睜開眼睛,窗簾的遮蓋下,男生和女生仰頭喝水,手放在胸口處撫順氣息的樣子,和站在窗外久久不去的樣子,讓它都忍不住聯想菲菲。

大概只有窗外婆娑的樹影,嗅到了那麽一絲緊張甜美的氣氛。

林矜一重新回了床上睡覺,一天的疲憊讓人入睡很快,半夢半醒之間,她好像又不自覺地說了一句——林矜一真的好喜歡車木澈。

另一旁,車木澈卻還在電腦前擺弄什麽東西。是一個錄音盒子,芯片大小。就是那天第一次聽到林矜一耳語的當晚買的,剛剛編了一些樂曲,都是林矜一喜歡的歌,作為語音的伴奏,又做了回音的效果,因為語音太短,聽取年嘉樹的建議,把它Loop一下,這樣一段15s的音頻才算初見雛形。

他還是第一次自己做這些東西,音頻旋律還是發給年嘉樹,讓他按自己的要求剪輯出來的。

一旁語音通話半小時的手機,傳來一聲清冷還有些無奈的聲音:“弄好了沒有?”

沒有聲音,車木澈這正在收尾,“沒空”搭理年嘉樹。

大晚上的,兩個算是上佳的男生,都坐在電腦前,忙著不同的事,卻有著同樣的性質。

被用完就拋棄的年嘉樹,索性忙完了手裏的事,夜深了,腹黑的本質徹底顯露無遺。

“阿澈,大晚上的騙人家小女孩說話,還未經允許保存下來,哎,還真嫌自己不夠悶騷啊。”年嘉樹大晚上被打擾,還被人占用了戀愛時間,不討點“報酬”都說不過去。

這邊,完成度滾動的綠標已經90%,車木澈這次也不喊哥了,像喊元慕一樣,“生分”地喊了聲學長,回答道:“沒你黑,想當初要不是我配合,你能哄元慕姐喝那麽多啤酒,誘騙人家跟你表白。話說學姐知道你背地裏這麽腹黑嗎?”

呵,搞得跟誰手上還沒點黑料似的。

年嘉樹嗤笑一聲,侃侃開口——“她知不知道不重要,我還挺好奇,忍了這麽多年難受嗎?年少氣盛的男——高——中——生。”

······

案前的少年深吸一口氣,緩緩道來:

“真替未來的百姓擔心,攤上這麽一個惡毒人民公仆。”

車木澈說完這句話,錄音也已經完美收工。

而年嘉樹電腦右下角也收到了一封陌生郵件,邊對車木澈說——你最好以後用不著我。一邊皺著眉打開郵件,紅頭文件,醒目的名字,讓一向淡然平穩的他慌了神,也沒說什麽就掛了電話。

“心胸這麽狹隘?”車木澈看著突然掛斷的手機,直抒胸臆地開口。不過他的註意力都被手上的小盒子吸引了。

按住底部的小按鈕,隨著伴奏,一段簡單,令他一再心動的語音,借著一個個跳躍的音符,緩緩的,像是林間潺潺的溪水,慢慢流進他的耳朵。平緩卻有力量的激蕩著他的內心。

加了伴奏的語音,削減了少許的浮躁和忍耐,前奏和回音反而多了一絲蠢蠢欲動,和對未來的期許,想著可以這個和人一起走過餘下未知的日子,就會莫名的期待。

知道未來的日子有你,我才會對雲霧重重的日子有了許多期冀。

這個夜晚,註定黑白交替,一些人也被迫接受生活給予的考驗和磨難,或許在過去的日子,你都順水或逆流,但都會是你這一生精彩難忘的回憶。有時候,越想得到的卻越難擁有,既然想擁有,就要不遺餘力地全力以赴。

沒有得不到的東西,只有你自己甘願放棄。

初心不可變,堅持才可成。

是浴火,亦是重生。是無可奈何,又或許是一次從頭再來的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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